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鹁鸪缘-尊龙凯时app

时间:2023-03-31 13:27:49

  章乐 飞

  鹁鸪,在家乡,亦如麻雀,是最平凡不过的小鸟了。因它平凡、寻常,与它有缘。

  在烟波浩淼的陈瑶湖畔,河沟密布,河堤纵横,河树依依。“河树”就是我们乡下的杨柳树,它易于种植,折枝插入泥土即活。湖堤、河埂、塘沿、村庄遍种杨柳。该是鹁鸪与杨柳树习性相近吧!鹁鸪喜在这树头上做窠,在这树枝上鸣叫。它温顺憨厚迟钝,没有麻雀机灵敏捷。我们手提弹弓,循着鹁鸪的“咕咕”声,抬手,石子出膛,鹁鸪落地;捣窝,掏蛋,在湖滩升起篝火,填实空瘪的胃囊,滋润寡淡的舌尖;也捉幼小的鹁鸪玩弄在股掌之上,消磨枯燥、慵懒的时光。

  相识鹁鸪,从未相惜,总是相欺。以小孩膀大腰粗,孔武有力的野蛮行径肢解它弱小的躯体,以孩儿的高智商愚弄它质朴无瑕的灵魂。兴奋,自喜,癫狂——与鸟斗其乐无穷。

  鹁鸪,我们乡下又叫它“水鸪鸪”。大概是它也识水性吧,能掐住老天下雨的命脉。它“咕咕——咕咕”地叫唤,老农也就轻轻的嘀咕:“早咕阴,晚咕晴,中咕日头晒死人”“竹鸡群号似知雨,鹁鸪相唤还疑晴。 ”几千年来,它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呼唤,传达天气变化的信息,怎不叫老农喜欢?

  戏弄鹁鸪的恶作剧,一但被大人发现,也遭训斥:让老鸟雀知道,它会啄瞎你眼睛的。因恐惧而收敛。麻雀讨人嫌,你可肆意扑打、吆喝。但麻雀狡黠,子弹未出膛,它即逃之夭夭。

  一晃经年,与它渐有疏远。在生活的路途上奔越,偶闻鹁鸪“咕咕”,鲜见鹁鸪身影。往日在麦地集群落地觅食、集群振翅飞翔的麻雀也形单影只、孤零零地在树枝、楼房、电网、铁塔上窜东逐西、叽叽乱叫,是那般轻浮狂躁、哀怨忧伤。难道它们的“大哥哥大姐姐”也都北上京津、南下深广,寻觅都市的灯红酒绿、车马喧闹去了?

  近年,移居县城。每年入冬,在菜市场,隔三差五地都能看到兜售鹁鸪的商贩。十几只、几十只鹁鸪在网状的袋里缩着脖子依偎在水泥地上,乌黑发亮的眼睛敌视的瞪着行人。它似乎明白,即将成为来者盘中的食物而显出一副愤怒、悲哀、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也曾买过两只,四十元,不贵。商贩左手罩着鹁鸪的脊梁,右手掐住鹁鸪的头,如拧螺丝帽般一转,鹁鸪的脖子断了,气没了。放在地上,它的腿是后伸的,翅膀向两边耷拉着还是腾空欲飞的姿势。这么多待价而沽的鹁鸪,问其如何捕捉?他说,他们村庄屋后的山上有许多山洞,鹁鸪夜宿其间,半夜用网张其洞口,鹁鸪天亮觅食,即钻入网内,只等主人收网了。

  我只记得鹁鸪在杨树头上做窠,在树丫顶上“咕咕”,在湖滩丛里觅食。现在很少见得,原来是它们退守山里,隐居山洞?

  捕鸟者三下五除二地拔光鹁鸪身上的羽毛,津津乐道地补充道:这样杀鸟,血未流出,易于拔毛,于吃更有营养。这我懂,妻子身体虚弱,医生曾嘱多吃些鸽子。鸽子也是这种杀法,取一盆水,把鸽子头掐住,浸入水里,一口气的功夫它就呛死了。为了舌尖的愉悦,为了人的健康长寿,真是“杀人不见血”啊!还美其名曰:野味、美食、滋补。

  今年三月的一个周末,我气喘吁吁地爬上五楼,还未坐稳,妻美滋滋地告诉我:一只鹁鸪在客厅窗户旁的空调机下做窠生蛋,在孵小鹁鸪呢。我欲推窗看看,妻不允,生怕惊动鹁鸪,让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顿免费的午餐落空。

  夜幕垂下来了。我轻轻巧巧地推开玻璃窗,俯身探视。鹁鸪缩着脖子,是睡非睡地偎在窠里。弯腰,伸手,当手指轻触空调机连接室内的塑料弯管时,“扑通”一声,鹁鸪从空调机的底下飞走了。再低头探视,窝搭在两根塑料弯管的内圆上。空调机与墙壁的间距不过五、六厘米,手若伸下去,必动塑料弯管。想捉这只鹁鸪,看来不易。两枚雪白的鹁鸪蛋在城市五颜六色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更加雪亮、火红、惹眼、刺眼。它如孙悟空的两只火眼金睛,炙灼着我懵懂的双眼、肮脏的瞳仁。

  鹁鸪把“家”搬到这里,是与我有缘还是筑屋不易?

  妻也低头张望,算了吧,危险。现在杀了它,也太不地道了。妻说。母性的慈悲、怜悯也在困扰着她,杀人的屠刀,终于放下。

  第二天清晨,推窗再看鸟窠,老鹁鸪不在。鹁鸪蛋静静地躺在鸟窠里,我掏出手机,离鸟蛋很近,拍下这难得的镜头。“咕咕——咕咕。 ”鹁鸪在对面楼顶上鸣叫,声音沙哑而凄凉。我听到的似乎是“不许——不许”地哀嚎。我不再望它,轻轻地合上铝合金玻璃窗。

  一个白天,鹁鸪都不敢回到窠里,始终在对面的楼顶上呆立。忧心忡忡的样子,像年关老大娘依靠在门框眺望。夜晚,我轻轻地移动铝合金玻璃窗,屏息窥视,鹁鸪缩着脖子,依偎在窠里。悬着的心落下,让它安心的孵蛋吧!

  后来的每个双休日,我都要偷偷地看它,离得远远的给它拍照,留份念想。

  一个多月后,小鹁鸪出世。我看到它时,老鹁鸪大概在外觅食。小鹁鸪睡着,一动不动。身上的羽毛一撮一撮的,湿淋淋的,看样子,该是出生不久吧。

  又是一个礼拜天,我和妻正在吃中饭。两只小鹁鸪窜上窗台,蹲在窗沿口,用嘴啄着窗纱,又用翅膀扑打着窗沿。待我们回头张望,它轻轻地滑过空调机,飞向天空,越过前面的楼层不见了。

  小鹁鸪也飞走了,鹁鸪窠空空的,我的心也空落落的。它们,明年是否再来?

 

稿件来源: 枞阳在线
编辑: 蒋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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