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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灵赛旧事-尊龙凯时app

时间:2022-08-05 15:19:48

  钱新华

  神灵赛,枞阳小城东边的一处方圆不过十几平方公里的内河。初到这片水域,却并没有让人感受到神秘的灵气。我曾冥思苦想,这平静的水面又如何跟“神灵”二字联系到一起的呢?难道是当年先人真的发现了湖中隐藏着与神灵有关的故事不成?我是饮着这湖水来到这个世界,又吃着以这湖水孕育出的食物长大,直至一天天地变老,而对其神秘竟一无所知,不能不说是件憾事。说起这湖的名字,不知为什么,在当地却很少听到有人用“神灵赛”来称呼她。记得儿时,父辈们每次下湖与熟人打招呼时,总是习惯地从他们口里听到:“到陈林赛放网去”或“到陈龙赛挖藕去”的说法。给我的感觉好像这湖老早以前是当地一陈姓大财主家里的。到了穿衩裆裤时,大人每次上街都拖着我这个尾巴。在街头渔市,我常疑惑地地望着卖鱼人用脚尖轻轻地踢着腰箩里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的鲜鱼,以不服气的口吻冲着讨价还价的买鱼客咬价道:“你好好看看,这是西河里的鱼呢!这价钱哪里买到?”后来,我才弄明白,原来这河水的源头发自石矶头小镇西边那巍巍屹立的青山、麻布山双峰之涧,这湖赛终年不断地享受着青麻双峰汩汩甘泉地滋养,养出的鱼虾龟鳖、黄鳝泥鳅、蟹子等水产品自然肉鲜味美。因此,当地卖鱼人总以“西河水好鱼自鲜”为噱头,来谋取更多的渔利。久而久之,“西河鱼”便成了当地渔市上一个没有注册却十分抢手的鱼品。

  我儿时印象中的西河,似水天一色的“西湖”那样迷人。漫步湖畔,感觉山倒立在湖面,深蓝的天空融化在碧绿的湖水中,白云也在湖中悠闲地逛着,湖畔农舍炊烟袅袅,一层淡淡的薄雾似一条浅蓝色的丝巾飘浮在村子上空。夏秋上学的日子,每天早晚重复地走在这条河堤上,难免有些枯燥乏味,唯有放眼湖面时,才相看两不厌。观湖赏景最佳位置当数柳堤(当地老辈人称柳树埂)。伫堤远眺,湖面那些星星点点、似野鸭水鸟游弋于莲叶碧水间求财的腰盆、鸭溜子若隐若现。是啊,多少年来,一代代湖滨人家就是这样以湖为生,繁衍生息。而湖总是以她博大胸怀,不图回报,毫不吝啬地倾其所有,公平公正地哺育着每个湖畔儿女。

  每年农历梅雨季节,也是湖畔农家纠结的时节。连续几场暴雨过后,环湖几十座大小山谷中的“蛟龙”纷纷下到湖里兴风作浪,搅拌着湖水跟涨饭烫似的往上漫。头天下午放学时还走过的湖滨小道,道旁河田里的稻子正在“钩头”灌浆,一夜暴雨后的早晨,小道上已是水深过膝,嫩绿的稻穗却在齐穗胫深的水中痛苦地挣扎。我们这些不愿多绕路的上学懒虫,毫无“水漫金山”、颗粒无收之痛,反而兴奋地卷起裤腿,快活地和着水花,任凭浅黄色的水花在身后“哗哗”地漾起了长长的细浪。一阵开心过后,心里还在恋着:如果这条哗哗作响的水路再长点,那该有多好啊!

  到了小学高年级,我的自由空间越来越少。那不是因为学习任务重而被剥夺了自由,倒是要替家庭分担一些责任与义务。暑假一到,大人们就会让我去做两件事:一是下西河拉猪菜回家喂猪,二是去河沿荒滩捡些牛畜粪兑工分。我不喜欢捡粪,并不是嫌其脏臭,而是因为拾粪的孩子太多了。我实在不想为了那两分工,厚着脸皮去与人争夺着那点不多的粪源。去神灵赛湖拉猪菜,我倒十分乐意。可别小看我生着一双柴棍子般的细腿,可挑起一担几十斤重的猪菜并不感到吃力。盛夏的午后,我就会隔三差五地约出庄里的“小草狗”、“小二肚”和“狗秋子”这几个铁杆子哥们。大家说着笑着来到神灵赛湖边。那些“望天收”的低洼稻田中的禾苗早已化身为乌荫草、含英荷、鸡头菜……这些水草清香脆嫩,全是猪猪们可口的美餐。我脱光身上衣服,瞄向那一簇簇随波逐流的水草,“扑通”一声,如水猴子般地钻入齐胸深的湖水中。先用双手将水草搂到一块,然后抱紧猛地向上一拽,耳边就传来了水底世界“扑哧扑哧”的一阵阵奇妙之音。一阵连抱带拽后,身后的水草似江面拖驳货船浮成了一大溜。然后借助着水的浮力,用扁担将这半沉半飘水菜推向岸边,捞上岸,均匀地摊开沥干水。要不了几支烟的功夫,一担散发着清香的水菜已收获待装。尔后,伙伴们各自选择着自己喜欢的事:或去捅藕心菜,或打莲蓬、摘荷花,或拿扁担当在膝盖上掰撬鸡头菜、采摘鸡头果子。太阳偏西,我们的嬉闹声仍然在湖面欢乐地飞扬……

  冬日的神灵赛,褪去秀美丽装,敞胸露肚。四方八面的各种鸟儿赶集似的聚来,与人类一起分享着年度的大餐。枯水期的河床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沟沟凼凼,鱼儿们全挤在这些沟里凼里过冬。此时,那些湖滨农家汉子,一改往日农夫装饰风格,把自己打扮成“机器人”似的,一个个脚躲着齐胯深的牛皮长筒靴子,腰间系着布带或草绳,一双旧布鞋牢牢地插在背后的腰带上,踱着僵硬的方步,背着赶网与三角形驱竿,或两两结对,或三五成行,沿着湖汊沟脑,一网又一网地将网中鱼虾倒进背篓。偶尔也会听到他们网到或触碰到大鱼时的尖叫声。在水域较宽敞的地方打网,人们往往也要找伴的,用行话讲叫“对找”,就是相互之间能配合默契,把漏网之鱼控制在最低线下。我们这些无网具的家伙岂能坐看别人捕鱼捉虾?于是也操起铁锹、脸盆粪瓢、捞兜、鱼篓去“戽凼”。那个季节,我们的心事根本不在书本上,心里老想着戽小凼,巴不得天天都是星期天。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星期天,匆匆早饭后,当枯草头上棉絮状的霜冻还在做白日梦时,冰封的神灵赛湖面早已热闹起来。我们选择好一处口面不太大的水凼,撮好围堰,两人各站一方,开始不停地向凼外戽水。赤脚站在烂泥中感觉不象冰水里那么刺骨,寒冷的感觉也只是几分钟,或许是“鱼头三把火”帮我们驱走了寒意。

  戽凼过程中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是在凼底剩水不足筷子深。这时候。就见鲤鱼、鲫鱼、扁鱼、翘嘴鲳子这些急性子鱼儿抢先骚动起来。一个个如潜水艇似的露着脊背,摇着尾巴,在混水中无奈地画着不同的水纹图案。有的鱼儿由于冲刺过猛,一下子就从水里冲到泥滩上,啪啪啪地跳跃了一阵后,再也动弹不得了,乖乖地躺在原地等着你去收拾它。捉鱼,可大有学问。对付两斤重以上的鲤鱼,得用两只手配合抓,先用右手将鱼头猛地捺入泥中,再用左手握住尾脖处,迅速提起放到篓中。抓不足一斤重的鱼时,讲究一个“快”字,每个动作都要做到以迅雷不及掩耳。否则,不但鱼没抓住,还弄得一脸泥水,连眼睛也睁不开。浮鱼抓完了,还得来一次清场。主要是搜索隐藏在泥中的滑头鱼。最老谋深算的非乌贼鱼(亦称柴鱼)莫属了。这家伙往往深藏在泥沼中,上有水草覆盖,下有淤泥隐身,潜伏着纹丝不动,很容易蒙混过关。对付这种“滑头鱼”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提起铁锹象工兵扫雷似的扫凼一周。这家伙一旦被铁锹扫痛了,就会摇头摆尾地从污泥中溜出来,乖乖地束手就擒。那时,戽一次二三十平米口面的小凼,也就一两个钟头的功夫,总能收获十几斤野杂鱼。当然鱼多价溅,也只有青菜豆腐的价,不过在那缺粮年代,还是填补了我们辘辘饥肠,壮了我们的筋骨。

  正是因为缺粮,当年这一眼望不边的湖面,却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被沿湖各村先后瓜分成了大小十几个稻田圩口,广袤的湖面被挤占成了狭窄的鸡肠子,湖中的“茅墩”“白矶湾”“狗水地”等多个小岛屿已变身成圩内旱地。神灵赛湖也不再有往昔的大肚之容。每到汛期,一些不经事的小圩口便被漫顶或溃破,常常能挺到最后的也只有原石矶镇的立新圩和藕山镇的姚榜圩。“退耕还湖”也只是媒体上的一度热词,更无法使神灵赛回到历史的旧貌。

  如今,随着城镇化的不断发展,在家务农的人群已是白发驼背,一些小圩口内难见稻花飘香,满目凄凉的是一人多深的荒草地,成了野兔的世界,飞鸟的天堂。至于神灵赛给我留下的那些少年趣事,今人还能领略到么?恐怕早已成了老人们的如烟晚往事……

稿件来源: 枞阳在线
编辑: 蒋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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