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根下，清水区不会有的。有时可以扒到泥鳅，甚或螃蟹。螃蟹我不敢直接用手去抓，捡根树枝去撩拨它，螃蟹真是傻得可爱，两根大钳挥舞一通，然后牢牢地夹住树枝，自以为捕到可口的猎物。我趁势一拎，拎进了鱼箩。扒虾时，有时会碰到白籽树上长了白花花一大簇菇子。大姐爬上树，一片一片小心地揪下来，生怕掉进了塘里。那时树上的菇子难以长大，过往的人鬼子进村似的，搜了一遍又一遍。不过，有时也可以捡到漏网的。菜地边，草丛中，树桩上，长着一蓬肥大的杨树菇，上面盖着一层枯草，不细心很难发现，也许是菜地主人想让它长大点再摘回家。说而已。这种不得志又不甘心的心理，或是中国历代文人共有的。对于他们，哀莫大于心不死。
毕竟是酬张少府，所以王维得回到题目“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且又顾左右而言他，以不答作答，要张九龄保持达观，看开点。王维其实还是在劝慰自己吧？
不知道为什么要挑王维的这首诗来作画，既然标上“王维诗意图”，因此我也必须“酬”一下，就得择取全诗的某个瞬间——我选“空知返旧林”。尽管“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入画自然讨好，但是虚伪。我笔下的那片林子也不是松林，却是旧林。没有松风，唯剩寂寥；没有月亮，但有倦鸟。画中的老翁，应该比张九龄和王维都显得老迈，或许是暮年的王维？
也可能是数千年来的某个失意的书生，比如胡风，包括你我。有蘑菇汤的晚餐，父亲会拿出盐水瓶装的酒，小酌一杯。当然，不忘奖赏一下我这个大功臣，给我先盛上一碗。蘑菇汤那个鲜呀，至今还在回味。
到了上学的年龄，老师不拖堂不加班，太阳不落山，我们不回家。菜地里的黄瓜、山薯，池塘里的菱角，树上的桃子，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放学路上，途经一个小村庄，一个老奶奶见到我们就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用菜刀不停地在砧板上砍得嘭嘭响。但从不指名道姓，或许是找不到证据。我们都蒙着头走路，没人理睬她。我们这些人当中数二愣年纪最大，个子最高，成绩最好。他是我们心目中的男神，他说：“走自己的路，任由她去说吧！”在他的精神指引下，我们依然如故，横扫千军。后来，沿途菜地全都改种了辣椒、茄子，那老奶奶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偶尔瞅瞅我们，不再说些什么。
那年月，似乎从未吃饱过，初三在校住宿，下晚自习时肚子饿得慌，就用开水泡咸菜，吃点咸味，尝点油星，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了今天。
以前的日子甚是清苦，现在回想起来，有点涩，还有点甜。 华云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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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连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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